【均立】何思故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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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
第一次写均立,见谅(双手合十)
(爬墙快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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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.
“老孙,你年纪也不小了,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娶个媳妇儿?”
“二十来岁的时候有过一个喜欢的,差点就能娶过门了,后来那人死了,我就没娶。”
“嚯,这得是个多大的美人啊?”
“嗯,算是吧。”
01.
孙均有个喜欢的人。
但这个人,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回家。
02.
又是一年冬天。
副统领大帐的炭盆里烧着火,融化了些许南方的潮寒。
孙均刚从外面巡逻回来,眉毛都挂上了寒霜。
这南方难得下这么大的雪,孙均怕这群刚来军营没见过世面的小兔崽子们冻坏,便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回军营,自己在雪地里走了一个多时辰。
孙均热了壶走前泡好的残茶,把手放在炭盆边暖了暖。
今年冬天冷成这副模样,倒是让孙均想起了一个人。
“孙副统领。”帐外的兵进来拱手行礼,见孙均本来带点笑的脸看见他之后立刻掉了,手里顿时出了一层的冷汗。
“什么事?”孙均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,慢慢吮着。
“何大人身边的婢女来传话,说是何大人请您去他的院子。”孙均听见这话瞥了那兵一眼,挥挥手让他出去了。
把茶壶放到一边,孙均便拿着刀去了何立的院子。
“何大人,孙副统领来了。”“嗯,退下吧。”
婢女行了礼便离开了,留下孙均一人。
此时已是黄昏,太阳西下,何立的屋子里还没有点灯,显得有些昏暗。
屏风后有一个人影,正慢条斯理地倒茶喝。
孙均默默地站在门口,等何立发话。
过了一会儿,何立才站起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。
孙均有日子没见何立了,他倒还是老样子,贯爱穿绿袍,只不过寒冬腊月可能是冻着了,所以脸色不如平时好。
何立抬手掩着嘴咳嗽了几声,对孙均指了指桌上的暖手炉。
“大人。”“嗯,坐吧。”
何立手里仍旧攥着他那把宝贝扇子,桌上有一口残茶,瞧着应该凉了许久了,他竟也没顾得上喝,真不像他。
“有日子没叫你来了。”“是。”“知道这回叫你过来做什么吗?”“不知。”
“我刚刚听人说,你一个人在雪地里巡了一个多时辰的逻?”“是,跟着我的都是些新兵,刚受了伤,冻死可麻烦。”
何立掀起眼皮懒散地瞥了他一眼:“想不到孙副统领竟还是个有柔情的人,何某还以为,孙副统领脑子里只剩练武了。”
孙均抿了抿唇:“何大人这是在怪下官太久未曾来,何大人欲望不满了吗?”“我这还说出别的意思了?”何立拿起桌上的瓷杯。
孙均看着他的手——何立的手冻得有些发青,本就细长的手此时更是显得孱弱,指尖残留的一点粉,勾起了孙均的欲。
他最爱的,便是何立的这双手。
何大人何等精明,自然是瞧出了他什么意思。何立放下杯子,手中扇子轻挑孙均的下巴:“孙副统领这是什么眼神呐~”
孙均的眼神晦暗不明,他抓住何立的手腕,带着薄茧的拇指若即若离地磨着他的腕骨。
“何大人既然想要了,下官自是要满足的。”
孙均掐着何立的下巴吻了上去。
不知所久后,双唇分离,勾出一缕银丝。何立淡淡看了看,伸出舌头将银丝缠回了口中。
屋中燃了暖炉,火星在炉罩下跳跃翻飞,孙均解了那青绿色的腰带,细细品味着许久未曾尝到的甜头。
03.
何立从床上醒来时,已是第二日的天明。
身边的床和身上的痕还残留着气息,而那人,却不知何时便离开了。
何立神情恹恹,用脚背勾起被扔到地上的衣服穿好,起了身。
下人们向来起得早,从他院子门口经过时,见何立脸色不好看也只是匆匆行了礼便走。
“何大人今日起得真早啊。”武义淳每日早上都得来给何立报告昨日相府的一切事宜,他看何立正靠着屋门口的柱子醒神,便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。
“武大人起得也甚早。”
“昨日亲兵营的孙副统领一夜未归,王统领今日一大早便跑来找下官,想问下官是否看到过孙副统领。下官也未曾看到过孙副统领,所以就想着,来问问何大人有没有见到。”武义淳眯起细缝般的眼睛,伪笑着看他。
何立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拦住了他的话:“不用找了,孙副统领昨夜在我这儿。”
武义淳一愣,他没想到何立居然这么直接。
“这孙副统领昨夜应该是去巡逻的,怎么会在何大人这里呢?”“如果何某没有记错的话。”何立空着的那只手悠悠地敲着扇柄,“昨夜该巡逻的不是孙副统领而是王统领吧。”“这……兴许是下官记错了。”武义淳讪讪笑着。
“武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,就请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,何某有些乏,就不送武大人了。”“下官告退。”
何立继续靠着柱子站着,他偶然看见门口挂了一个小小的铃铛,像是孙均喜欢的样式。
“倒还算有点良心,昨晚把本官折腾的这般狠。”
他咳嗽了两声,取了铃铛回屋暖身子了。
04.
今日倒是不下雪,改下雨了。
雨下的不大,但久。水融了雪,越发阴冷。
孙均扶着刀站在营地里看着新兵训练,蹙着眉头看那群兵冷得手脚直达哆嗦,连拳都打得有气无力。
“手臂伸直!腿别抖!若再练不好,在这儿罚站一个半时辰再回去!”“是!”“孙副统领,何立大人的婢女送了一件东西过来,还有一封信,下官把那物件放您帐篷里了。”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孙均臭着一张脸别过头去:“陈亮胡永,你们俩在这儿继续看着,有人偷懒,直接拎出来站着。”“是。”
陈亮胡永跟在孙均身边许多年了,对于这种在新兵眼里惨无人道的命令毫不奇怪,继续盯着那群战战兢兢的新兵训练。
孙均回了帐篷,见桌上放着自己走前挂在何立屋前的铃铛,旁边还有一张纸条:孙副统领的东西,何某可不敢收。
“啧,贯爱玩这一套。”
孙均将那铃铛揣进怀里,起身打算去何立的院子。
“孙副统领这两天还真是爱往何大人的住处跑,不知道的,还以为孙副统领是何大人的亲兵呢。”王彪阳奉阴违的声音传了过来,孙均面无表情地行了礼。
“王大人既然这么有空,那下官还要麻烦您去盯一盯那些新来的兵。”孙均抬眼看他。“训练新兵是孙副统领的事,我去做什么?”“下官刚刚上任不久,不如王统领有威严,要论训兵,当然还是要看您的。”
王彪冷了脸:“孙均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“没什么。”孙均笑道,“王统领自便。”
“新官上任三把火啊,孙,副,统,领。”
孙均回了头,语气里听不出喜乐:“过奖了。”
“做什么了?这么大怨气?”“没有。”
何立往狐毛大裘里缩了缩,两只手揣在袖子里,歪在椅子上闭目养神。
孙均看他眼下两片青黑,也自知理亏,站在原地没说话。
“明日冬至,你无需巡逻。本官听人说,冬至夜城里有花火宴,你若无旁事,便陪本官一起去吧。”“何大人为何专选下官?”“亲兵营副统领保护宰相府总管应该是分内之事吧,这还用本官和你说吗?”
孙均无言,从怀里掏出了被何立送回来的铃铛。
“这是下官前些日子出城时买的,是下官给何大人的赔礼,何大人若嫌它廉价,便扔了吧。”
何立挑起那铃铛的绳子,细细看了看。
铃铛做的粗糙,没多少精密的纹路,除了声音清脆无半点优处。
“是有些廉价,但本官喜欢。”何立将铃铛收进自己怀里,一转扇子,站起身轻轻勾在孙均的下巴上,“多谢孙副统领。”
孙均喉中干涩,抬手欲抓那人,何立却轻巧地滑开:“明日酉时末,去东门等本官。”“是,大人。”
05.
冬至夜。
宰相府的习俗,每年冬至亲兵营的兵们都无需巡逻,只需分十人一小队,在府内各地把守便可。
孙均看到了时间,便接机溜了出去,府外人声鼎沸,何立已经站在那儿等他了。
“孙副统领有些不守时啊,让本官等了这样许久。”“下官知错,请何大人责罚。”
何立乐意玩,他也乐意哄。
“给本官拿着扇子。切莫丢了,若丢了,你这副统领的位置可不保。”“是。”
孙均自小出生在边关,从未见过这临安的花火宴是如何的,府中清冷,就连除夕夜也没多少乐子。人人轻声低语,静得压抑。
何立虽是临安人士,但家中穷困,能带他来花火宴的时候,少之又少。
只依稀记得年幼时,父亲将他抱到肩头,天上一阵爆竹声,他抬头看,漫天烟火……
他指挥孙均去给他买糖葫芦,手里攥着的几枚铜钱却买了盏小小的灯笼。
“大人,这是?”孙均一手捏着剩的钱,一手拿着糖葫芦跑了过来。何立一看便皱了眉:“我给你的钱肯定够买两根糖葫芦,你怎的就买了一根?”“啊?”孙均有些呆,“我以为,大人是不清楚价钱才给多的。”
何立被这榆木脑袋气的头疼,想抄起扇子打他,结果往胸口一摸才想起扇子在孙均那儿。
“算了,勉强让你吃一个吧。”何立嫌弃地捻着糖葫芦的棍子递给他,耳朵尖已经红透了。
孙均就着何立的手咬了颗红果下来,糖太脆,碎了些,他吃进嘴里酸得直倒牙。
“哪有这么酸?”何立一脸不信地也咬了一个,“就是没有。”
“您说没有便没有吧。”孙均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,嘴里酸的厉害。
何立把那灯笼扔给孙均,自己嚼着嘴里的红果往人群里头走。
花火开始放了。
一个个绚烂的花火上天,那景比星辰还美。
“大人。”“……嗯?!”
孙均将何立拽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里,只有他手里的灯笼还闪烁着微弱的光。
“何大人。”“做甚?”“何总管。”“干嘛?”
……
“何立。”“孙均。”
他在那两瓣单薄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,先是浅尝即止,后是撕吻难耐。
花火绽放着,孙均吻着他心仪的人。
06.
将到秋陵渡的时候已是晚上,当地的官员临时给一群人腾了座宅院出来。
可却是出了事。
孙均清楚这次恐怕又要死许多人,只是他没想到,会有何立。
那天到的时候,只有孙均清楚何立生病了。
他咳个不停,掩着口鼻不让孙均近他的身。
“这次,我恐怕是活不了了。”何立倒了杯茶润嗓子,挥手将孙均赶出了内屋。
“不会的。”“嗯?”“我说,不会的。”“你说不会便不会吗?总是有人要祭旗的。”“但也不会是你。”
何立笑他傻,眼里却也泛了泪光。
“孙均,我当然清楚秦桧做了什么,我又帮着他做了什么。我既然选了这条路,就总是会死的。”
“那便不走了。”“傻的。”
何大人这般聪明,怎么会永远都猜不到。
那门被撞开时,孙均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。
何立死了,腹上插着他最为珍惜的诡刃。
他哑了嗓子,不知该说什么。
他陪着何立演了这么一出戏,最终还是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。
……
《满江红》。
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送死,就为了这一首词。
孙均觉得有些不值。
他骑上马时,怀里揣着的是何立死前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铃铛。
他送给何立的铃铛。
07.
“何大人,我们回家了。”